【花亦山ALL郡】晚来天欲雪（十二）
#花亦山心之月all郡，时间线在坠崖后，被游戏策划气得无语的产物，只想虐谜语人，其他人都给我甜！！！
#我流郡主，我真的太心疼我宝贝女儿了，所以我想让她能随心而活，自在无忧。
#本章还是谢老板，还有谢流声以及活在台词里的步夜，下章开启宣京（不算主线的主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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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、君心我心
南怡是被一阵交谈人声给吵醒的。昨夜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，想来是谢行逸将她抱回的房。她简单洗漱后，便出了房门，往隔壁声音的源头谢行逸的房间走去。
今日是七夕，无心苑上下又得是好一阵的忙活。她原以为是嘈杂的声音是谢行逸在处理店铺事务，没想到一进门却见到一个意外的面孔，谢流声。
"云中郡主......"
少年听到动静将目光转向门外来人，却在看清面容的瞬间呆愣在了原地。
"原来是小谢大人。"
"你不是已经......"
"阿声。"
谢行逸止住了自家弟弟的话，语气里难得地有一丝冷硬。
南怡见此微微一笑："云中郡主确已身故，唤我南怡便好。"
"......南怡姐姐。"
谢流声向她微微行了个礼。自从在大理寺当职以来，谢家这位小弟委实成长了许多，既有自己的谋算和城府，也有坚持的原则和信念，沉稳内敛，谦卑自如。倒有几分他上司的气质。
思及此，她有些迟疑，看向一旁的谢行逸。当初他凭"一剪梅"寻人的事她是知道的，声势之高调，让她都不得不感叹一句"谢老板好手笔"。
故事的后续她没来得及追问，这几天在无心苑住着，才从掌柜那儿打听到个大概。据说大理寺步夜少卿曾于今岁花朝拜访，两人在工作室密谈了半日。
这之后，那把失落的第十八剪得以寻回，而谢行逸却闭门不出，倾颓了一个月。清明寒食，无心苑前所未有地推出了春衣，清荷映月，只此一套。多少富商遣以重金相购，谢行逸都不曾松口，只收在样衣间，供顾客观赏。
他以这种方式要世人记得她，记得对她的亏欠。
至于谢行逸和步夜，两个人似是遵循了一种无言的默契，维持着半生不熟的尴尬关系。她不知道两人密谈过什么，但设身处地她也明白，多年心结不可能一朝疏解，谢行逸需要一个台阶，而步夜需要一个借口。不过她倒也不着急，左右他们还有很久的时间。眼下最主要的，还是自己的心结。
她醒得晚，直接和两兄弟用的午膳。这之后，谢流声也将启程回京，她和谢行逸把他送到了苍阳城门。此次回来，谢流声本也只是借着职务之便，想为哥哥过个生辰，未曾想还是耽搁了。宣京仍有要务，大理寺的案牍估计也已堆积成山，他须得尽快赶回。
"小谢大人可否为我递个消息？"
"......"谢行逸没出声，而是用讳莫如深的眼神看着她。
"姐姐是想......？"
她将从袖口抽出信封："这里有封信，劳烦你交给步少卿。"
大理寺少卿步夜亲启。封名写得坦然，字迹隽丽清秀。谢流声将信封收入怀中，拱手作揖："姐姐是哥哥重要之人，流声自当尽力。"
她勾唇而笑没有否定，倒是身边谢行逸不自然的声音响起："咳......"连着视线也朝旁边瞥去。
"既如此，流声告辞，还请姐姐多加看顾家兄。"
"好。"
返回的路上，谢行逸沉默了良久，终于开口问道："会不会太过冒险？"
他到底还是不放心，宣京于她，同虎穴无异，暗藏着有太多眼线和危机。
"流声是个聪明的孩子，他知道如何避人耳目。至于我们的少卿大人，你同他相识多年，还不知此人向来筹谋周全、算无遗策吗？"
"......"谢行逸从鼻息发出一声轻哼，"倒是，明明肚子里装着八百个心眼，面上却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。"
她无奈一笑，虽说两人都很别扭，在她的事上倒能达成一致。不过宣京一行虽有步夜，但毕竟是皇城，各大势力盘根错节，稍不注意行踪便会泄露，她仍需再做其他准备。
她皱眉沉思着，手却落入一团温暖里——是谢行逸，拉着她朝集市走去。
南怡出声询问："我们不是回无心苑吗？"
他懒懒答道："不忙，今日七夕，我带你逛逛。"
平时人来人往的苍阳北街在此时倒安静了，店家们都忙着收拾铺面，为晚上的夜市做着准备。她已不再像以前那般看见什么都忍不住想买，反而是谢行逸，牵着她四处选看，一会儿是解暑消食的山楂煎，一会儿是精巧可爱的兔儿灯，似是要把整个苍阳都收进口袋让她带走似的。
逛到夜幕降临，集市灯火通明，看着谢行逸认真挑选面具的侧颜，她无奈地摇头笑了笑，却在不经意间瞥到旁边摊位上摆放着几排的人偶。看着最中间那只小泥偶，身着荷叶半臂衣裙，手持荷叶，样态娇憨，南怡一时间有些恍惚失神。
......
"哥哥！这个！"
"好～我们念念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买！"
繁华热闹的街上，一大一小青色身影蹲在小摊贩前，仔细地挑选着七夕节的磨喝乐*。
"你呀，就知道一个劲儿地宠她。"
不远处一对夫妇缓步走近，眉眼温柔的女子笑着对着年长的少年说道。
"娘亲！爹爹！"
小小的一只青团子颤颤巍巍地向几步外的两个身影蹒跚而去，手里攥着刚刚得到的小泥偶。
......
她已想不起他们的脸了，只记得灯火阑珊处两个黑色的身影，遥远飘渺。
"姑娘买个磨喝乐吧，七夕讨个吉祥喜乐。"
摊主热情的声音将她思绪拉回。
她淡淡笑道："不了，多谢老板好意。"
她心里有些乱，想拉着谢行逸离开，一转过头，一团黑影就附了上来。愣神后，反应过来是他选好的面具。她下意识想去触碰，手却在半空中被谢行逸牵住。
“宋娘子做好了晚膳，有七夕巧果，回去吃吗？”
“......”她沉默了一瞬，“好。”
于是两人朝无心苑的方向，手牵着手，没入人群。
晚膳后，府中众人都出门逛夜市了，难得忙活了一整日，晚间终于得了空闲，谢行逸也不拘着他们，任他们去。一时间，无心苑内只剩了寥寥几人。
而她走了一下午，实在不愿再让双脚受罪，便在后院的藤萝架下歇着。花期已过，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枝叶，她惬意地摊在躺椅上，享受着静谧祥和的兰夜。
谢行逸端着药碗走到她身边，顺手还将没吃完的樱桃煎和巧果放在了旁边。明明是那么讨厌喝药的人，却将她每日的药盯得这么紧，每顿都要在面前守着她喝完。
她接过碗，低头看着手中黑褐色液体，开口道：“小时候我特别怕苦，一生病，我兄长也总是像你一样，一定要守着看我喝完才作数，然后再奖励我吃软酪。”
但她已不再是那个瘪着嘴撒娇的小丫头了，她会乖乖忍着涩苦喝完，也习惯了没有甜食作为奖励。她看着空掉的碗，思绪渐渐飘远。
谢行逸从果盘里捻了块樱桃煎，递到她嘴边：“现在也可以，以后你喝药，我都给你准备着。”
她怔了一怔，随即低眉一笑，将果煎含进嘴里。重新仰躺在藤椅上，看着漆黑夜空里闪烁着的点点星子。
“他还给我买过一个小泥偶，也是在乞巧节，和今天我们看到的那个很像，那是我们一家人团圆的最后一个七夕。”
她絮絮叨叨地回忆着，似在同他诉说，又像是在自言自语：“如今回忆起来，有点难过，我已经记不清他们的样子了。”
“我原本很久都没梦见过他们了，但是最近，他们总是来我梦中，就站在那里，站在那棵柳树下，远远地唤我。”
“嗯......”她轻笑出声，却如同低泣：“有些害怕，你说我会不会这么一去不还？”
南怡微阖着双眼，双手交叠放在腹部，衫裙自躺椅上散开来，垂曳而下，仿佛睡着了一般。谢行逸沉默地坐在她身边，看着风吹来的方向，似乎同样陷入了曾经的无忧时光。凉风入院，吹拂过葱茏枝叶，发出簌簌的浅唱低吟，宛如天河私语*。
静默了一阵，她感觉到手被人握进温暖的手心，于是睁开眼，看向他清冷的脸，还有那串绑在他头发上的相思子发绳。谢行逸低头看着她，琉璃水晶般的眸色懒散而柔软。
“我会记得你的样子，你也要记得我在等你回来。”
“......好。”
*磨喝乐：宋代流行的泥娃娃，每年七夕节是用来供奉牛郎、织女，想借此来实现乞巧的愿望。
*天河夜话：七夕节的习俗。未出阁的少女或者两情相悦的有情人会躲在南瓜棚或者葡萄架下，在夜深人静之时可以听见牛郎织女时的悄悄话，这样就能获得千年不渝的爱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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