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家子房房子塌了

很久没更就是三次忙!忙完就回来码字!!!

【花亦山ALL郡】晚来天欲雪(四十)

·来了子,停电了,摸鱼顺便来更新啦哈哈哈哈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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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、东风临夜


        回来的路上,南怡一言不发,只低垂着头,不知在想什么。弋兰天见她心绪恍惚,手扶住少女的腰背朝自己搂了搂。


  察觉到一股推力将她贴近男人肩臂,南怡回神抬头,却撞入他探究的眼眸。


  “心情不好?”


  她和他对视,一只锐利的红眸仿佛将她看透。南怡知道在他面前逞强没有用,况且她也不想在这个人面前说些违心的话,于是抿着嘴低头沉默。从弋兰天的视角看着,像个受了委屈瘪着嘴的小丫头,埋着头,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,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。


  他将手附上她后脑,“喏,想哭就哭,埋里面别人看不到,我看谁敢笑话我们南怡老大!”


  弋兰天肩上的毛领蹭着她的脸,痒痒的,她吸了吸鼻子,俯身拥住男人颈脖,拥住了满怀灼热的温度。


  似嘤咛的啜泣从侧耳传来,猫爪儿一样挠得他心里痒痒的,有点疼,疼过后生出无限的怜惜。男人用下巴贴近她的耳边鬓发,抚慰般蹭了蹭,那只大掌复又抚上少女的背脊,一下一下轻拍着。人声渐歇的蜀中街头,弋兰天迈着稳健的步伐,向山中而去。


  越临近穷奇会,周遭愈发幽静,竹林环绕的小径上,仅有脚踩在枝叶上的细微声音。然而弋兰天只听得到耳边少女熟睡的清浅呼吸。


  远远地,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。一袭银发在月白下折射着流光,朝他迎面走来的人脸上深皱着眉。


  “怎的回来得如此晚?”见到弋兰天抱着南怡,更上前了几步,“她怎么了?不舒服?我看看。”


  一边问着,一边伸出手就要附上怀中人的额角。弋兰天冷着脸,错身躲过:“不劳烦首辅大人,她只是逛累了。”


  “……”凌晏如抿了抿嘴,从鼻中呼出一声气音,盯着那人的眼中暗含警示,“你执意如此,可想过后果?”


  “……”弋兰天扬起嘴角,“凌首辅是第一天认识我?”


  饶是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,怀中少女还是有了动静。


  “唔……”秀眉微皱着从柔软中蹭出来,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:“到了吗?”


  “嗯,”弋兰天又将少女朝怀里搂紧了些,温声道,“抱你回房睡。”


  被安抚住的人再次沉沉睡去,男人重新对上凌晏如冰山般的眼神,眸中流露出一丝得意,而后侧过身朝院内走去。


  看着那个依偎在弋兰天肩头的脑袋,凌晏如口中泛起一阵阵的苦涩。


  他是记得这样的场景的。


  那年柳条刚抽芽,他还在南国公府做她的西席先生。半人高的小丫头被哥哥训了,跑到溪边踢石子儿。他找到她时,小青团子正气得直跺脚。看见他来,哇地一声哭出来,一边哭一边还抽噎着骂道:“臭哥哥!再也不要理他了!”


  他哄了好一会儿,小家伙才止住了眼泪。回去的路上累得趴在他肩上睡着了,没看见急得发疯地来接她的花忱的样子。


  沉寂月色下,凌晏如揉捏着眉心。现在的他总是被过往纠缠着,一想起曾经就犯头疼,有时夜里也撕扯着心绪不得安眠。他以为重新见到她便会好,如今看来囿于过去的,只有自己。


  

  夜阑人静,元日的喧嚣早已隐藏于清亮的月色。


  院中另一侧的房间内,桌案上独盏烛火映照着镜片,折射出微光,掩住了那人暗紫的眸色。


  “以上,就是小姐与季少傅在河岸的情形。”浪纹白衣的主人身后是跪伏着的暗探,“因地处偏僻,易被察觉,我们不敢跟得太近,所以探听不出他们谈了什么。只知季大人似乎很伤心,小姐独自离开后他仍在河边坐了很久,快至寅时动身出蜀,朝宣京去了。”


  探子继续补充着,声音没有丝毫起伏:“另外,国公大人和弋兰天在城墙上发生了争执,回来后神色异常。”


  “为何?”


  “国公和那位弋老大都很敏觉,属下们探听不出具体的,只依稀听到小姐似乎……在寻人。”


  “……”文司宥低头把玩着手中玉石,声音不急不缓,“去查查吧,有任何消息都报给我。”


  “是。”


  

  清晨的鸟鸣从竹林中传出,山隙间弥漫着薄雾,几缕炊烟便从中袅袅升起。日光下彻,照亮丛林掩映中的一角,两只雀鸟立在枝头衔露。


  底下是裹着袄子轻悄悄走过的南怡,披散着长发,有几缕黏在泛红的脸颊上。许是昨夜卸了负担睡得沉,今早起来她的精神很好,沿着山路走了好几圈也不觉得疲乏。


  正想着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后动身的事宜,回程便遇上了等在石阶边的宣望舒。


  南怡莞尔一笑:“熙王殿下真是好兴致,一大早便出来赏景。”


  “乖徒不也是沐着晨露在这山间漫步吗?不过竹林秀美,却也敌不过故人重逢。”


  因着石阶的高差,宣望舒仰着头看她,眼底满怀心疼:“江湖游历数月,乖徒倒是清瘦了许多。”


  她不甚在意地将人从头到尾扫了一遍。即使再封爵位,他也仍旧穿着那身青绿衣衫,朵朵玉檀点缀其间。

  

  还有那双突兀的青眸。


  曾几何时,她也会觉得这双惑人的含情眼突兀了?


  “比不得殿下,寒江日益富庶,您也比从前更加丰神如玉了。”


  事实上宣望舒现在这副样子连精神都算不上,眼底的青黑诉说着彻夜不眠的疲倦,形容枯槁。都说承继爵位的世子乃当今皇帝至亲兄长,昭雪后起复的熙王府更是风头无两。可为什么她看着眼前的这个人,更像是个在阴沟里待得太久的尸鬼,被拉到太阳下曝晒得快要溃烂呢?


  如此奚落,是她平生未有的刻薄。


  宣望舒似没听懂她的讽刺般开口答道:“乖徒也学会打趣人了,这么些日子没有消息,让为师好生担心。”


  他说这话时,目光脆弱而直白地落到她身上。她看着他,像是在从他神情里找出一丝伪装,却在猛然间发现,真假如今于她而言根本不重要。


  “殿下的徒弟,早已身亡于寒江,来蜀中找人可就来错了。”南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“不如南怡陪殿下去祭拜祭拜,殿下兴许能想起来她是怎么死的?”


  眼前人身形一僵,面色苍白如雪,望向她的那双眼布满血丝。他凝望了许久,终于确定她是认真的。而后垂下了头,发出近乎痴迷而阴鸷的笑。最后她见他抬起头,眸中闪烁着细碎的光:“若你想,我总是甘愿的。”


  饶是知道他会应,南怡心头仍旧一刺:“那就借熙王殿下的势了。”


  

  南怡和宣望舒回到穷奇会大门时,正巧碰上花忱和身后跟着的两人出院朝他们而来。


  “小妹!”


  花忱见两人相伴,立刻加快了脚步到她面前,挡在她和宣望舒之间,“怎么和这个人一起?”


  “……”她看着他,有些莫名其妙,“我还以为兄长会放心呢,毕竟您一直都很信任熙王殿下。”


  听闻此言,花忱一噎,目光微颤着移向别处。


  南怡这话说得半讽半真,瞧了眼被提及的宣望舒,又看见怔愣住的花忱低垂着头,不知是在愧悔还是什么。


  她摇着头暗暗叹了口气,刚想开口出声,却听见一个意外的声音——


  “师妹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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